逆障的超越 | |||||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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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們五根: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中,乃以耳根最利。《楞嚴經》謂之有一千二百功德。如眼睛,雖能看前面,但看不到後面;若看左邊,則右邊便不明矣!尤其更把雙眼一閉,便什麼也看不見了!所以眼根對修定的妨障較少。鼻根平常能嗅出的氣味就已有限了,更不必說在打坐用功時。舌根則食物不送入口中,大可不必擔心它會突起作用。至於身根的覺受,亦較有限。而聲音,則前後、左右、遠近、大小,皆能覺知;且不像眼睛,不想看時,還可想閉就閉。因此在修定時,一般人比較易受到聲音的干擾。
但是這個世界,不可能沒有聲音。有人想:都市裡太吵雜,我們到山上去吧!但是山上的聲音,其實也不少:風聲、雨聲、蟲鳴聲、鳥叫聲,處處皆是。且以我的經驗,在山上因心比較靜,所以對聲音反而更靈敏。若在都市久住的話,耳朵都有些重聽,故隔壁鄰居即使吵得天翻地覆,我們卻渾然不覺。而在山上,兩三百公尺以外的講話聲,還是可聽得很清楚。因此絕不要期待,等找到一個完全安靜的地方,才來打坐。然聲音是否就一定干擾?不一定!但有兩種聲音,一般人較易受干擾: 第一是音樂:節奏很強的旋律,我們心就容易跟著晃動;尤其是自己既熟悉又喜好的音樂,則心一定被牽引過去。有些人甚至打坐時,即使外面未放音樂,但八識田中的音樂,依然響個不停。這我個人的經驗相當豐富:在未習禪坐前,我有將近兩百張唱片;以經常聽的關係,故都耳聞能詳。不意卻在住山期間,又全部重放過:從小時的兒歌,到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,什麼都翻出來,聽得我欲哭無淚!所以佛教一向主張:不歌舞觀聽,甚至不唱誦梵唄。確有祂實際的考量。不過這也是因人而異,有些人音樂一停,就腦袋空空;絕不會像我餘音繞樑三日還不止。 第二是人聲:這主要為放不下的緣故。譬如有些人在家裡打坐,心裡正慶幸,家人都外出了,正好用功!然而電話鈴一響,便傻眼了。心想不接,又恐怕漏失了重要的訊息。於是七上八下的,坐不安穩。這不管你最後接不接電話,皆早受干擾矣!然如在上坐前,立願:不管如何,時間未到,我絕不下座,則便不成干擾矣!故為「放不下」,才受干擾的。 其次,又如正打坐時,卻聽到家人議論紛紛,主題好像有關你的事;於是你便忐忑不安,不知道他們最後會有什麼結論?然如果你想:愛怎麼說,你們就去說;該怎麼做,我自個明白!則何在乎他們議論紛紛呢? 有些人對禪堂的香板聲很敏感,有些人對禪堂裡的哭叫聲,特別介意。其實問題不出於聲音的振波,而出於自己的在意與否。愈在意者,愈受干擾。有些人平時就易於緊張,而沒有安全感;因此一向風聲鶴唳,草木皆兵;故一旦打坐,倍受聲音的干擾。 故對聲音所造成的干擾,首先要放下心中的執著:喜歡的音樂,關懷的話題,及安全感的顧慮。其次,對某些不怎麼切身,但仍受影嚮的雜音,便得以接納的態度去看待它。諸行無常嘛!這世界本就不可能沒有聲音。如這世界真能無聲音,那便如「睡美人的世界」,一切靜巧巧的,萬物既不能動,也無任何變化,則只是個毫無生機的樣板而已! 因此於禪修時,對一切聲音,當從接納它,到不管它。讓一切聲音自來自去,與我無礙。這我曾用一個比喻:如透明的玻璃,既不吸光,也不反光;光從前面來,即後邊出;從左面來,即右邊出。光絕不在玻璃上留下任何痕跡。同樣,我們對聲音,既不迎取,亦不排拒;聽過即去,不留點痕。於是耳邊可有聲音,心中卻一平如鏡。當然能專心於方法,也可減少因聲音的干擾。但是專心用方法,卻不是為了對抗它;否則,心中還是有窐礙的。 如在某個時空,聲音非常吵雜,幾乎沒有一秒間斷過;則此時,不妨改用「觀音」法門,放鬆地聽而不作分別,這也能使心慢慢安定下來。 有人說:先作心理準備,這個世界本就是隨時會有巨響的:或是禪堂中的香板聲,或是家中的電話響,或是大風震動了門窗。既有充足的心理準備,那便不是突起的巨響了。有人說:這剛好借境練心,用來試試看你定功如何?這些說法當然都沒錯!不過我仍要重申「安全感」的心結:愈怕死、愈沒有安全感的人,愈容易受到突起巨響的衝擊。因此先前的心理準備,其包括對死亡與安全感的淡化。 然而說歸說,做歸做。很多人於巨響的當下,還是免不了被嚇一跳;於是或心蹦蹦地跳,或冷汗直流,身心皆無法安頓。其實,在我們心被嚇一跳的當下,氣也跟著被驚散了;於是像傾覆的水,難以回收。 因此所謂的心理準備,除包括對巨響的認知與接納外,還包括要於巨響的當下,得馬上作好「收心、斂氣、下沈」的工作。這才能做到既不受驚嚇,也不至散氣。說到這個,我也是蠻有經驗的:最初我在禪堂,乍聽到香板聲時,不但被震得跳起來,甚至還翻跟斗。然在我學會收心斂氣下沈之後,不但不再震動翻跟斗,反而在聽到香板聲的當下,還會有通身舒暢的覺受,這確是借境調心!在禪宗史上,有不少公案(如虛雲老和尚)是因聽到巨響而開悟的。為何有的被嚇得魂不守舍,有的卻因此開悟了呢?也許就為「收斂」與「驚散」的差別吧! 如果有些人不管怎麼說,反正到時候,還被嚇得心蹦蹦地跳,或冷汗直流。則此時寧可先放鬆,暫時不數息;或先深呼吸幾下,或默念幾聲佛號。尤其當知,在你意識到巨響時;其實它早就過去了。而我們往往把它留在心中,造成持續性的震撼。本來只一秒鐘的事,結果造成三、五分鐘、甚至更久的不安。所以當很快地將巨響的陰影,排遣出去;則我們內在自我調理的機能,便能慢慢將身心安頓好。這樣過一段時間後,再恢復數息的方法。 有人也說:當下不能起瞋心。這也沒錯!不過因此而起瞋心的人,倒還不多呢? 關於上座後發熱的現象,已於結手印、盤腿中略述。現更補充一些:我們平時手腳左右分置,都在散氣狀態;然因身體也在不斷地補充、平衡,故反而沒什麼異樣的感覺。而今禪坐,既結手印、盤腿、舌頂上顎,又數息、斂氣、收心;皆使內氣消耗的少,而身體卻如常供應。故能量便屯積起來,而使身體有發熱的現象。 然而這僅是短時間的不平衡而已!待身體發覺能量不需要供應那麼多時,它就能減少供給,而再恢復到平衡的狀態。所以只要寬心勿躁,約十分鐘左右,它就調整過來了。因此只要心裡明白、寬緩,倒不必急著用什麼方法去對治。然若持續太久,影響身心的安寧,則可有幾種對治方便:
其次,發冷現象。如於禪坐間發生,大致也是正常的調適過程,故也不必太在意。雖然有因毛細孔舒張,而感到發冷者;但那時內氣還正足(為內氣足故發熱,毛細孔才舒張。)故不必擔心感冒的問題。當然也有人,非得披上層層的披肩、風衣、帽子,像個蒙古包似的。 但如果是下座後的發冷,倒須注意一下:一般人下座後,氣便很快散了;如這時毛細孔還舒張的話,則寒氣長驅直入,很容易感冒的。過去曾有段期間,我經常感冒,就是為了這個緣故。後來學會一下座,就用風衣,把身體緊緊包起來,待身體暖和後才予放開,感冒情況才漸消失。如時間有限,必須趕緊起身,也須先作好全身的按摩,才能走出室外。切忌去碰冷水,除非已先好好按摩。 有人問:禪坐時,卻發冷汗?這可能與體質有關,也許氣比較虛吧!至於如何對治,我沒有把握!最好去請教中醫生吧!但反過來說,如曾經常這個樣子,卻也沒什麼後遺症,那就當它正常的吧!
有些痠痛的原因,乃為肌肉沒有放鬆。這最好在上座之時,先檢查、放鬆,而不要等痠痛了,再來放鬆。 氣血不順:既盤腿又坐在蒲團上,故腿部肌肉受到壓迫,氣血運行較不順暢,因此痠痛。這尤其發生在關節的部位,如膝蓋、腳踝。但這些部位的痠痛,大都放腿後三、五分鐘,即能恢復正常的,故也不必太在意。 以上痠痛的現象,對初習禪坐者,乃家常便飯也!然一般人還都以負面的角度去看待它。但以下者,乃大不相同也。 其實,前述1、2、3之痠痛,也可以說是氣血不足才有的。若禪坐一段時間後,氣能養得飽飽的,也將會慢慢消失的。因此,可將一切痠痛、悶脹、發燙、刺痛,都視為正常的過程。從正面的角度去看待它,去接受它;則即使身體仍痛得要命,心裡卻只踏實安穩。也有人說:將之視為業障顯現,當以慚愧、懺悔的心,去接受它;甚至以「主動受報」的心,來期待它。 總之,不要用逃避求免、或怨尤無柰的心,來看待它。經常有人會問:「要坐到什麼時候,才能不再痠痛?」我總是回答:「你愈期於它不痠痛,只將讓你更難熬而已!但當你能用正面的角度,去看待它,去接受它,它便不是問題矣!」 打坐本是為了練心,非為練氣功,更非為練腿功;故當一心一意於當下的方法。雖明知在坐一段時間後,漸會有痛的覺受;但在未痛之前,卻不必介意有痛的可能。即使已有些痛覺,仍應以「接受它」「不管它」的心態,而繼續於方法的用功。 但是痛到後來,已全然被痛的感覺所籠罩,而無法再好好用方法了;此時若還不放腿,則可用「觀痛」的方法,以為對治。觀痛的方法,大致有兩種:
很多人只是直覺得痛很可怕,而未眼睜睜地看清楚「痛的本來面目」,只是愈想愈怕而已!事實上當你決心,好好地把它看清楚時,才發覺它,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。 推遠:現在雖感覺痛,然是「誰」在痛呢?是腿在痛!故是腿痛,而非我痛。是腿痛,就還可以忍受;是我痛,就忍無可忍。其次,是腿的那個部位在痛呢?是腿的腳踝痛!只腳踝痛,那還好;至少不是整條腿都在痛!然後再看,是腳踝的那個部位在痛?……如此愈推愈遠;愈推愈與自己不相干;能純把痛當作一個對象看,故是它痛,而非我痛。 最後個人調理痠痛的經驗:我聽說有人,以「能捱一分鐘,即捱一分鐘」的態度,竟捱過好多時間。也有人以「反正一放腿,就沒事」的心態,捱過最痠痛的階段。也有人以「身是臭皮囊,就讓它痛死算了!」的決心去看待它,而不矛盾、煩惱。最後有人說「再怎麼痛,總比癌症的痛好吧!」總之,能使自己由逃避、畏懼的心態,轉袒然、接納,斯可矣! 現首先說明煩燥的原因,大致可分三類:
急求變化:人多為「有所求」而來打坐,這本是人之常情;但也須好好下過功夫,才能稍有所得。而有些人卻不耐於等待,急切地求有什麼變化、長進。故若不覺自己有進步,便起煩燥。我常聽人訴苦道:「怎麼我坐了這麼久,總在原地踏步!」因太急求於變化,故更不能安心於方法;於是更不可能有長進,這便成了惡性循環。 另有一種卻屬於生理的現象:有些人坐了一段時間後,腳雖不痛不癢;但心裡卻直煩燥起來,而不能安於座。(有人曾告訴我:不管她怎麼坐,放腿時一看時間,總是恰好五十分鐘。)這乃為必坐一段時間後,生理的業(脈)障,才會顯現;因此便形成煩燥的反應。如果此時不能安忍而下座,那就真的要「原地踏步」了!這只要堅忍一次,熬得過去,便成了。
對於內在世界的未知:我們平常在妄想的世界裡,打混慣了,反而習以為常。而禪坐後,心境將有什麼變化,卻倒是很陌生!很多人常問:萬一入定後出不來,怎麼辦?我或者說:你睡覺前曾否擔心,萬一睡不醒,該怎麼辦?或者說:像你這種人,那用得著擔心入定的問題?但很多人,還是有太多的疑慮! 敏感過度:如打坐,方法用上了,心漸漸安定;則感官或將比平常敏銳。很多平常聽不到的聲音,現在卻不知從那裡跑出來!很多平常感覺不到的氣氛,現在都不一樣了。於是有些人便開始疑神疑鬼,愈想愈可怕!其實世界還是一樣,只是感官比較敏銳而已! 恐懼業識的現形:人從小就有很多值得害怕的對象,如怕死、怕鬼、怕黑、怕孤獨等。但是平日太忙了,或妄想太多了,故將那些恐懼的業識覆蓋住了,而忘了害怕。然在禪坐,心稍靜時,又把那些害怕的種子,翻出來了。 其實,世界還是一樣,只是你的業識變了。如果這世界真的有鬼,則平常早就碰上了,何必等禪坐時再來比對!有的人在自家中打坐,這房子已住了二三十年,從沒發生過什麼異類的事;可是打坐時,卻老覺得怪怪的!業障啊! 也有些人確曾經歷過一些較恐懼的事件,因此一回想起來,又心驚肉跳。這我也常調侃他們道:「你第一次,那麼無知,都捱過了!何必擔心會有第二次?」但很多人還是放不下! 其次,若未有什麼異常事件,而只是一般泛泛的妄想而已!則為太在意妄想而不能打坐。眾生本來就有妄想的,因此不可能一上座,或稍用點功,就可無妄想的。因此,一方面要努力於覺照妄想的現形;一方面又要用「包容」「超然」的心,去看待妄想的起起落落。 很多人在數息的當下,也在費心地數妄想:這一支香,我已打了三個、五個……的妄想;哇!妄想愈打愈多,這怎麼得了?於是便被妄想壓跨了。有些人即使不數妄想,但打過的妄想,總是藕斷絲連地攪繞不清;於是也被妄想拖累了。我們於禪坐時,雖不可能不打妄想;但妄想未來之前,卻也不必預與妄想抗爭。若妄想打過之後,即應將之全然放下。故心中從不以妄想為窐礙。 妄想與方法,如蹺蹺板,此上彼下;不會擠在一起的。正念既提,妄想自然退下;故如真要用功,是不該有「妄想太多,而不能安坐」的現象。 這題目出得不好,因為很多人於看到「中道」的當下,馬上率爾答曰「不迎不拒」。但是我很懷疑,你們在說這話的當下,是否真明白它的涵意,以及是否用得上力? 所謂中道:乃既不是有為,也不是無為;雖在無心中,卻能成就有為的功德。無為如前已謂:打坐時,當然不能存心去打妄想;也不存心與妄想抗爭。若打了妄想,既警覺已,即應立刻將之放下,而回到方法上。若期待很快的沒有妄想,或存心與妄想抗爭;其實,這才是更大的妄想與負擔。 但是我們對妄想的態度,卻不是只「接納它」或「不管它」而已!以如是有主題的妄想,就要去反省出自己心結之所在,而更用佛法去安撫或化解。也當反省到自己數息,大致在那個層次,還有那些對治的方法,可幫助提昇。 故雖不期待很快地沒有妄想,但還努力於方法的熟巧;雖用心於技術的改進,卻不急求成果。在安心用功的前提下,求更上層樓。不即妄想,不離覺照;非有心,非無心。故為中道法門也。 禪坐昏沈的原因,約有以下數種:
時段關係:如夏天或午後打坐,就普遍地比較容易昏沈。也有人在某固定的時辰,會有心力不濟的情況。 勞累或生病:如一個人整日在外面奔波,回家後立刻打坐,那一定昏沈的。因此有人說:如果昏沈,那就乾脆去睡覺好了!然這是有層次的不同:對初學者而言,如屬勞累或生病而引起的昏沈,是應好好休息過後,再來打坐;因為對初學者而言,打坐確是挺消耗體力、心力的事。但對經常打坐且方法能很快上路者,則打坐卻是養足心力、節省體力的事;因此即使勞累或生病,還是可以打坐的(或也會昏沈一下子,但很快就捱過去的。) 道心不夠:很多人初學打坐,發心勇猛,故坐得有模有樣。但時間一久,卻似鬆懈的彈簧,使不上勁了。於是變成機械式的用功,坐也在坐,數也在數,但是心散了。打坐像為了交差,或趕鴨子上架;既聽到「叩、叩、叩」的木魚聲,則勉強上坐,但心裡卻一無期許,這怎麼能不昏沈呢?有一次,某學員還說:他之所以昏沈,乃為這時間比較好過!於是我不得不嚴加棒喝:如果為了好混時間,我勸你立刻回家睡覺,一覺到天明,豈不快哉?何必到禪堂自找苦吃呢? 生理障礙:有些人昏沈,在那裡搖頭晃腦;自己也知道正昏沈,於是用種種方法來對治:睜大眼睛、觀眉心、跪香、舉手請打香板。然而有些昏沈,自己根本來不及發現在昏沈,心就一下子不見了。你要他舉手請打香板,他根本已不知道手在那裡!你要他跪香,他跪著還是瞌頭,還很可能去撞牆!你每次打他香板,打得自己身心憔悴,他卻依然故我! 在我剛學打坐一二年間,很少有昏沈的現象;但是坐到後來,竟也昏沈了。且這昏沈,還有個規律:在剛上座後半個鐘頭內,情況還好;然半個鐘頭後,心卻不知到那裡去了(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昏沈)。於是必像鴕鳥一般,垂頭屈身在那裡混個半個鐘頭後,才又悠悠然覺醒過來,於是從「山窮水盡疑無路」到「柳暗花明又一村」。 所以在那種情況下,以我的經驗,是什麼對治方法都用不上!然而就乾脆睡覺去嗎?如果去睡,果真要永不翻身!不是死掉了,而是這問題就永遠消不了!似此情況,我認為:即使昏沈,用不上功夫;但還必堅忍,以捱過「柳暗花明又一村」為止。 這也就說:如昏沈顯現於上座後,三十到六十分鐘間,那你至少要坐過一個鐘頭以上,才能放腿;甚至還不是稍清醒一點,就急著放腿,還要再待一會(半個鐘頭以上),才比較划算。因為「稍清醒」是「脈初通」;必坐到脈更通,才能加速捱過那個階段。簡單講,對於氣脈的障礙,就是多坐而已!所以不管是居士、還是僧眾,若只早晚坐個三十分鐘,甚至一小時;還只是「吃點心」和「玩票」的份而已! 當然,如果我們細心檢查一下,可發覺氣脈障礙的部位,大都在近頭部的地方;為氣上不了頭部,故引起昏沈。因此可在障礙處,多做按摩,及相關的瑜珈運動,以幫助舒通脈路。 在某次禪修活動中,因昏沈者頗多,於是我介紹密宗「寶瓶氣」的對治方法;多數昏沈者試用後,覺得還頗有效。以下簡單介紹其修法:
滿息:吸滿之後,上壓下提,使胸膛如寶瓶狀;於是保持勿洩,並儘可能持久。 均息:於持滿的期間,氣將往全身均勻散佈出去。 射息:當氣持至不能再持時,先緩緩吐氣,以抒解胸中的緊張狀態,繼而粗重;最後用力緊收,使氣如射箭然,一衝而出。
感官方面:這主要是指幻視與幻聽。幻視如看到一些光彩:紅、白、黃、綠、藍等。幻聽則聽到很多無意義的雜音,或有意義的言語。幻視與幻聽,尤其發生在氣脈,正通過頭部的階段。 心理方面:這是潛意識所暗示成的假象。眾生在無始劫中,已薰習了無數的業障種子。這些種子都時時在第八識裡翻湧(所謂:一切種子如瀑流),但是一般眾生都不自覺;因為凡夫平常妄念太多、太粗,都把它們蓋住了。故必待修定時,粗妄想已漸調伏了,才能看到這些翻湧的業障種子。所謂「一彈指,有六十剎那」即指此也。 過去我曾打過一次「觀音佛七」,我因禪坐的習性,不用口唸,而用心聽。在聽得很專心時,於每一聲佛號當下,即現出一尊觀音聖像;且形容姿態又不相同。(有時還不只一尊,而是一行行、一列列,縱橫交錯,遍滿虛空。)我因修禪的關係,本對外力的感應,就不很動心;尤其又能反省到:是前一念聽進佛號的聲音,才有後一剎那的聖像顯現,因此倒還能以平常心視之。否則,一般的信徒,不早就三叩九拜、老淚縱橫才怪哩! 有人說:禪坐間出現的境界,有的是真,有的是假。然就以禪修而言,只要離開方法,便一切是假。故曰「佛來佛斬,魔來魔斬」;那還費心去辨別:何者是真?何者是假?《圓覺經》云:「知幻即離,離幻即覺」;唯有立即回到方法,那才是真!。 否則很多時候,在你還來不及確認真假前,你已愛上了它,或者已被嚇壞了。等到再判定它是假時,心早就亂成一團了。甚至有時候,我們明知是假,可是還留戀得很!就像有人明明夢醒了,卻仍不甘心;寧可再回去睡覺,以把它尋回來!如此怎可能超越呢? 所以先前的心理準備非常重要,寧可在境界出現前,即說它是假的;而不要等心亂成一團後,再來說它是假。而先前的心理準備,即包括正知見的確立。 最後我要再補充一個問題:那就是靈界加持的現象。在佛法三界六道的世界觀中,是承認有靈界的存在。但他們的品味不會很高─不會有多靈的;因為禪定天或空居天的天神,一方面離人間較遠,一方面這些天神,本就不管人間的事。因此我們能接觸到的,頂多是地居天等的天龍八部。 當然他們還是有些神通異能,但是我們信佛、學佛,主要是為了求智慧,而非求神通異能。因此對這些靈界的神衹,雖信其有,卻寧可敬而遠之。尤其有些鬼神的貪心、瞋心、慢心又很重。你現在信他、聽他、求他,他當然高興;但是一旦你另有主張,他就要修理你了,所以還是敬而遠之最安全。 然有些人之所以信他、求他,是為他們能夠完成,某些個人能力所不及的事。比如說治病(不管是治自己的病或他人的病)或算命等。現就以治病來說吧!如果是世間的病,那就去找醫生好了,不必冒險去求鬼神。如果是業障的病,找上鬼神就能為你消業障嗎?當然不能!他們自己的業障都消不了,云何能幫人消業障呢?真正的消業障,唯有靠個人去修行。但是為何有些醫師治不好的病,找上他們卻有效呢? 其實,即使短時間有效;那也只是治標,而非治本。故如貪得一時方便,而去找「靈」藥的話,那就會像用嗎啡一般,越用癮越大,越用越脫不了身,最後只有任他們擺佈。所以我曾聽過很多鬼神治病的案例:最初都是速效、奇效,很多名醫治不好的病,硬是有效;但是時間越久,就越沒效了,故未曾真治好過一個病。可是最初的效力,卻早已把那些「信徒」或「羔羊」迷住了,所以他們仍一廂情願地求他、拜他,而不知回頭是岸。 所以有些人,以為藉鬼神的力量幫人治病,是慈悲善事;然初心雖好,卻因智慧不足,適足以害人而已!因此一個正信的佛教徒,絕不借助鬼神的力量,或為自己治病,或為他人治病。至於其它,看相、算命等皆一樣。 目前的宗教界,非常的亂;到處都是非人干涉的現象。此皆為知見不正、心態不純,而導致的結果。因此不管是為己為人,都宜加緊於正見之確立。 |